他們走了 到一個上帝也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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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1/08 | |||
【聯合新聞網/馥林文化提供】
作者:傑克.麥戴維 譯者:廖愛苓、歸也光 出版社:馥林文化 出版日期:2009/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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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世界對我們都有著神祕的吸引力,像是亞特蘭提斯就在某個地方,那裡沒有千篇一律的日常瑣事,所有人都住在一座城堡裡面,每晚都有宴會,每個女人都非常迷人,男人都高貴勇敢。
──雷斯.哈金
《回憶、神話及理性》,一三七六年
第三千禧年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它的歷史資料是出了名地不齊全。我們知道政治領袖,知道戰爭是什麼時候爆發和怎麼開始的(雖然不一定知道是為了些什麼),我們知道主要的藝術家、文學運動及宗教衝突。我們也知道哪一個國家威脅對誰做什麼事。但是不太知道當時的生活長什麼樣子,有哪些休閒活動,對當時世界有什麼想法。我們知道暗殺事件,但不太清楚來龍去脈,甚至不確定發生的當下,人民是感到哀悼還是鬆了一口氣。
九千年是很長的一段時間,除了幾個歷史學家,沒有人會關心九千年前的世界。
約伯用搜索號為關鍵字進行查詢,但一無所獲。所以他用其他比較有名的星艦名稱或事件搜尋,希望能夠得到相似的名字。「我們的翻譯可能不對,」他說,「英語是一直在改變的語言。」
所以我們查了復仇者號。三十三世紀初期,地球與三個殖民地打有史以來第一次星際戰爭時,當時這艘太空船扮演了重要的角色。還查了蕾斯特號,那是第一艘星際海盜船。還有三十世紀的卡拉基號,當時最大的太空船,載著大量的貨物到瑞古拉四號星,開始了這個殖民地。曹凰號,載了一群醫生到馬拉蓋寶去,那邊的開拓者出乎意料地感染了當地的傳染病。(當時專家依然相信細菌應該只會攻擊相同生物圈的生物。)
東京號的資料更是多到數不完,那是第一艘消失在多次元空間的太空船,無影無蹤,沒有下文。還有相關的照片,艦長、大副、乘客,還有餐廳及引擎室。什麼都有,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哪裡去了。
最有名的太空船就是半人馬號,執行歷史上第一次的超次元飛行,飛到地球附近的星球,單程飛行就需要七週的時間。你聽到一定會笑掉大牙,七週竟然只飛四光年的距離。
但是完全沒有提到搜索號,也沒有探索號,倒是有航海號。事實上有三艘航海號。看來那是當時相當熱門的名字。甚至還有獵人號。
第三千禧年留下來的東西不多,大部分都是像愛蜜那樣的陶瓷,不然就是塑膠製品。在我們這一行有個通則:便宜的東西流傳千古。
我不認識研究那個年代的專家,查了搜尋引擎,隨機找到一個在柏國思大學任教的助理教授。他的名字是薛佛.馬奎,看起來相當年輕,寫了很多關於第三千禧年的著作,而且在學界頗受推崇。
我打電話過去。視訊中的他看起來很英俊,紅頭髮,身材高大,比照片看起來親切。他告訴我,「那時代的太空船日誌大多佚失,我看看能幫上什麼忙,查閱一下我手頭上的資料再告訴妳結果。」
接下來,我用虛擬實境的方式逛了好幾間博物館,花一堆時間查看第三千禧年的文物,看到一個原本可能是裝化粧品的塑膠盒、不知道用途的電子儀器、一雙女用高跟鞋、幾枝筆、檯燈、沙發,還有一張嵌在薄塑膠板上的紙,上面標示著「報紙的分類廣告」,我實在不知道報紙是什麼,也不知道該找誰詢問。(後來馬奎教授告訴我那是一種把資訊印在紙上,發行到各地的東西。)另外還有男人的帽子,上面有帽簷以遮擋陽光,以及一個上面有老鷹的硬幣,金屬貨幣,來自美利堅聯合國。
我信上帝,上面的日期是二○○六年,說明上還寫著這是現存第二古老的硬幣。
我逛了整個展示廳,看完想看的,最後坐進一間閱覽室,打開其中一個檔案。
第三千禧年是一個動盪的時代。人類數量已經超過地球所能負荷,所以為了政治,為了生存空間,為了宗教,一直不斷地在打仗。政治體系腐壞,逼近崩解。
再加上從工業革命後一直日趨嚴重的環境問題,全球氣候惡化,各國領袖無情冷酷。最殘暴的就是馬可三世,美國民眾都稱他為大帝。
二十五世紀中葉,當馬可三世依著自己的性情大肆殺害、囚禁人民的時候,戴安.哈里門發現了時空連續體的量綱結構,二十年後,漢旭國和艾德華展開了人類的星際首航。
再過四年,人類在外太空找到第一個可居住世界,當時很多人都自願前往這個未開發地區。
那天我準備要回家時,約伯接了一通電話過來,「崔斯,」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我想我有妳要的東西了。」
馬奎教授打來的。「你找到搜索號了?」我問。
「是的,」音調聽起來怪怪的,「我可以冒昧地請問,為什麼妳特別想了解這個時代嗎?」
我告訴他杯子的事,他沉默地聽著,我講完後,他還是不發一語。「換你了,」我說,「你查到什麼?」
「一個驚喜,妳可以來學校一趟嗎?」
「不能直接告訴我你查到什麼嗎?」
「我會告訴妳的。一起吃個晚餐如何?」
神祕兮兮的。「馬奎教授,我真的沒有時間大老遠跑到柏國思去。」不是我不想,只是真的太遠了。
「叫我薛佛就好。跟妳保證這趟旅程一定值得。」
柏國思是一個鑽石型的島嶼,以其中的一個單身夏季度假勝地而聞名。幾年前我原本想來柏國思休假的,這裡充滿海浪、月光和夢想,在這你會覺得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就在附近。我現在比較實際了,不過看到這裡的海洋和沙灘,還有遠處的度假別墅,還是有點後悔當初怎麼沒有來這裡。太陽才剛落入地平線,城市燈光漸漸亮起。
這個島嶼經過精心設計,沿岸是梯田式地形,所以基本上每一戶都看得到海。現在是淡季,只有幾個人在路上走動,大部分的商店及餐廳都沒有營業。
島上的人口基本上有四萬人,還有另外四萬人散布在周圍的群島。大學有七千名學生,來源為本島及其他群島。大學的聲望相當好,尤其是在科學方面,相當頂尖。如果想要當個物理學家,來這裡絕對是個好的開始。
校園的面積廣大,散布在兩層梯田地形上,就在島上最高層的市政大樓之下。我將飛機設定成自動導航,降落在一棟圓形建築物的停機棚。建築物裡面是學生中心、幾間商店和餐廳。這家班哲民餐廳,我記得它營業好久了,以前最開始好像是開在海邊。
看到馬奎出現在側門,我嚇了一跳,他快步走到停機棚,打開我的座艙門,協助我下飛機。在騎士精神已經變成古董的年代,這種迎接方式的確是個好開始。
柏國斯大概是全星球最美麗的校園,所有建築物都看得到海,設計得非常有特色,屋頂有尖柱狀、龜殼狀及金字塔型。那天很冷,刺骨的寒風朝我們後面吹來,把我們吹進學生中心。
「很高興能看到妳,崔斯,」他說,領我走進班哲民餐廳,「謝謝妳來。」他穿著灰色長褲、貝殼藍的襯衫,外搭一件白色夾克,打扮時尚,看起來帶點幽默又帶點害羞,一副正要進城找樂子的樣子。
我們坐下來點餐。這些年來,餐廳一直都沒什麼改變,用餐區看起來比以前在海邊的時候大一點,餐點也做了些改變,不過裝潢還是一樣以海洋為主題,依然讓人感到溫暖舒服。布置有風帆、舵輪,一面牆上是暴風雨和燈塔的虛擬實境。另外,他們也有著演藝界名人的留影,最經典的就是凱莉.威伯站在餐廳外與大海的合照。照片中的她看起來迷惘。凱莉.威伯一向是演浪漫愛情喜劇的第一女主角,但卻早逝,成為不朽的人物。
我們點了紅酒及麵包條,侍者走遠後,馬奎傾身靠向桌子,低聲稱讚我的美麗。「當然,妳早就知道了。」他說。
在長途的飛行後,我的模樣應該好不到哪裡去,不過還是跟他道謝。我把手肘放在桌上,下巴枕在手上。「薛佛,」我說,「你找到什麼有關搜索號的資料了?」
「翻譯錯了,崔斯,」他環顧四方,確定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的確是獨處,跟坐在窗邊的那群學生還有點距離。他壓低聲音,「是探尋者號。」
「探尋者號。」我說。
「沒錯。」
「好吧。」
「崔斯,妳可能不懂,可能是那艘探尋者號。」
「不好意思,薛佛,我實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說的探尋者號到底是什麼?」
「就是載著馬哥里亞人前往殖民地的太空船之一。」
「馬哥里亞人。」
對於我的無知,他微笑了。「他們在第三千禧年離開地球,用逃這個字可能比較貼切。沒有告訴任何人要去哪裡,帶著五千人就離開了,從此就再也沒有聽過他們的消息。他們是失落的殖民地。」
亞特蘭提斯、印塔瓦、還有現在的馬哥里亞。外頭的街燈亮起。「他們只是神話吧?」
「不盡然,他們確實曾經存在。」
「他們似乎不怎麼在乎家園。」
「崔斯,他們活在一個有名無實的共和政體之下──」
「然後呢?」
「政府控制教會,學校不是用來教育,而是洗腦,愛國主義就是要對領袖及國旗效忠,其他都被視為不忠,政府當局的決定完全不容質疑。」
「如果懷疑了會怎麼樣?坐牢嗎?」
「酷刑。」
「什麼?」
「妳有義務要無條件服從當權者的命令,所謂的效忠凱撒。」
「那不是效忠凱撒的意義。」
「是有點被扭曲了。不管是在行為上或是思想上,只要不支持政府建設或者是社會建設,就是對全能掌權者嚴重的不敬。」
「難道沒有任何人提出懷疑嗎?」
「當然有,不過並不常見。」
實在很難相信人們可以過那種生活。「所以那是一艘有名的太空船?」
「喔!是的。」
「你是說探尋者號不曾回來過?」
「是的,」他靠向我,燭火將他潔白的牙齒照得一閃一閃的,「崔斯,如果妳說的那個杯子真的是從探尋者號來的,那就真的太好了!」我們點的紅酒和麵包條來了。「妳說有個女人就從街上走來把它拿給妳?沒有任何解釋?」
「是的,大概就是那樣。」我想著艾力聽到這個會有多高興。
「我想妳應該沒有帶在身上吧?」
我笑著說,「如果把它拿出辦公室外,艾力應該會嚇到心臟麻痺。」
「妳確定是九千年前的東西?」
「我們得到的報告是這樣。」
「太不可思議了,」他倒給我一杯酒,自己也舉杯,「敬馬哥里亞人。」他說。
的確該敬他們一杯。「所以他們後來發生什麼事了?」
他聳肩,「沒有人知道。」
酒很好,燭光配上美酒,再加上好消息,真是完美的組合。「他們就這樣全部消失了?」
「是的。」侍者回來了。雖然有人請客,我還是想要清淡的食物就好,最後只點了水果沙拉。
侍者問我是否確定,最後還保證他們的食物絕對可口。
「探尋者號,」馬奎繼續說道,「在基督紀元二六八八年十二月二十七日離開地球,載了約九百個人離開;第二年回來又帶走了另外九百人。」
「還有第三次航程不是嗎?」我開始回想起這個故事。
「是的,還有另外一艘太空船,布萊曼哈文號,兩艘太空船都飛行了三次,載超過五千人到那個殖民地。」
「這樣竟然還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哪?怎麼可能?沒有飛行日誌怎麼可能離開太空站?」
「崔斯,我們講的是星際航行初期,還沒有訂下什麼規則。」
「那是誰的船?」
「馬哥里亞人。根據記載,每次飛行過後,太空船都有改裝。」
「聽起來太空船狀況沒有很好。」
「對於那個年代如何維修星際太空船,我也不太清楚。」
「有人找過他們嗎?」
「很難說,沒有清楚的紀錄。」他喝完他的酒,盯著在燭光下閃爍的杯子,「崔斯,政府可能並沒有認真地找,這些人也不希望被找到。」
「為什麼?」
他露出一個隨性的微笑。他的確長得不錯。他靜靜坐著一會兒,品味著我的魅力、我的外表,或是麵包條。在侍者送上滿滿一盤堅果和葡萄時,他露出了讚賞的表情。「這些馬哥里亞人被視為專門製造麻煩的人,他們希望躲得遠遠的,政府也樂得輕鬆。」
「為什麼說他們是製造麻煩的人?」我問。
「你有去過地球嗎?崔斯?」
「沒有。事實上,我一直都很想去,只是沒機會。」
「妳一定要去。那是所有事物的起源。對於歷史學家來說,到地球一趟絕對必要。
「妳會看到很多遺跡,金字塔、雕像、水壩、基諾鐵塔。在雅典,柏拉圖與他的同儕開啟了文明的起源。看看倫敦、巴黎、柏林、華盛頓和東京,聖彼得堡也可以去看看,這些地方都名盛一時,是過往的權力重鎮,妳知道它們現在變什麼樣子了嗎?」
「呃,據我所知,它們現在都不是什麼重要的城市了。」
「除了巴黎,他們都說巴黎是永遠的。崔斯,地球長久以來就有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那就是人太多卻沒有足夠的資源。自從工業時代以來,一直都是這樣。太多人的結果,就是一定有一些人挨餓,天災人禍肆虐。只要日子一難熬,人開始忌妒不平,國家因此變得不安定,政府一緊張就會實施高壓政策。個人自由崩潰。地球唯一不缺的就是獨裁者。那邊的人們一代一代地傳遞舊習慣、積聚已久的仇恨、老的觀念,無法擺脫。
「那個星球現在大約有八百萬人,馬哥里亞人離開的時候,地球人口是現在的兩倍多,妳應該可以想像當時的生活是什麼樣子。」
「所以,」我說,「馬哥里亞人是受到欺壓所以要找尋新的殖民地,養育他們的下一代嗎?」
「不是,剛好相反。他們是在水平的另外一邊。他們大部分都是知識分子,經濟狀況也不錯,但是他們不喜歡那種有害的環境。地球在物質上與精神上都有很深的餘毒。他們當時的獨裁者叫做卡維拉,跟其他的獨裁者比起來,他是溫和多了,但他還是掌控了學校及教會。不上教堂就等著承受緊接而來的後果吧!而學校根本就是洗腦中心。」
「真難想像會有人願意過那樣的生活。」
「他們已經被訓練成服從權威。在卡維拉掌權的時代,如果你有異議,你就得消失。」
「我開始了解為什麼他們想逃走。」
「帶領他們的人是哈利.威廉。」
又是一個我好像應該要知道的名字,「誰?」我說。
「他是個通訊業鉅子,多年來投身於許多社會及政治運動,設法為飢餓的小孩取得食物和醫藥。他一直到想要改革教育系統才惹上麻煩。」
「然後呢?」
「政府當局不喜歡他的理念,認為他教小孩質疑所有事。」
「喔。」
「他們認為他不愛國。」
「這並不讓人驚訝。」
「他們叫他無神論者。」
「他是嗎?」
「他是個不可知論者,一樣慘。」
「在那樣的社會,應該是一樣糟。你說那個叫做神權社會?」
「是的,政治的領袖同時也是宗教領袖。」
「哈利後來怎麼了?」
「被關了十五年,或者十七年,看你相信哪個資料來源,後來已經都被判死刑了,還好他有有力的朋友。」
「所以被放出來了?」
「是的,放出來了。就在監獄的那幾年,他決定要完成一些事,革命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只能逃離了。據報導,他在聚會時曾說過,『喬瑟夫.馬哥里斯是對的,我們根本不可能改變事情。』」
「我猜馬哥里亞人就是以喬瑟夫.馬哥里斯命名的。」
「沒錯。」
「那是誰?」
「英國首相,一位英雄,同時也是哲學家。」
「他說的什麼事是對的?」
「通訊科技導致人被奴役,個人很難保有自由。他喜歡引用班哲民.富蘭克林對美國人說的話,『我們給了你們共和國,現在就只看你們是否能保留下去。』」
他看出我也沒聽過富蘭克林的名字,咧嘴一笑想要解釋,但我大概掌握到意思了,我說,「他們那時候還沒有殖民地吧?」
「有兩個小殖民地,但是都在母國的統治下,沒有獨立。」
「政府默許?」
「他們鼓勵哈利出走,並且提供協助。」他盯著窗外的海洋,「看不到麻煩是最好的了,但是那就代表政府會知道馬哥里亞人的目的地,而哈利想要完全逃離政府的魔掌,所以他和同伴獨力離開。」
「不可能。」我說。
「其中有一些馬哥里亞人的想法也跟妳一樣,不過他說服他們試試看,去創造一個屬於他們的伊甸園,一個有人性的家園,自由安全的國度,一個理想的居住地。」
「他一定鼓吹了很多次。」我說。
他點頭,「在那麼絕望的情況下,就是會成功。他們先送一些人出去找尋新世界,一旦找到,他們保守這個基地的祕密,然後回來再帶兩艘船出去,總共載了五千人。」
「太不可思議了!」我說。
「哈利自己搭乘最後出發的太空船,距離第一次的旅程大約是四年多了。根據記載,他當時跟媒體說,他們要去的地方,連上帝也找不到。」
侍者來加滿我們的酒杯,「真的就完全沒有人知道嗎?」我問。
「沒有人,就我知道是沒有。」
艾力不太把情緒寫在臉上,就算是大樓失火了,他也只會謹慎地建議大家該往出口移動。所以在他聽到杯子竟然跟一艘有名的太空船及離奇的謎案有關時,他也沒有在辦公室表露出興奮之情,但是他眼中閃出滿意的神采。「約伯。」他叫道。
約伯以連續的「耶」做回應,像是傳統歡迎英雄凱旋歸來的那種模擬音效,艾力叫他關掉。
「是的,我能幫上什麼忙呢?」約伯問,馬上以嚴肅低沉的嗓音問道。
艾力轉了轉眼睛,「查一下市場上是否有任何商品來自探尋者號和布萊曼哈文號,也就是那兩艘與馬哥里亞人有關的太空船。」
「年代有點久遠,」約伯說,「需要花一點時間。」
我們大概閒聊了一分鐘,約伯就有結果了。「沒有完全符合的項目,沒有與兩艘太空船相關的物品,但是有六個物件與馬哥里亞人有關,還有幾個相符度較低的物件。」
「請說出那六個項目。」
「類似通訊裝置的設備、一枝筆,上面刻著傑西.陶基的名字,他捐款奉獻,是當時團體的重要成員、一面石版,是由社福團體頒給馬哥里亞人的、一個刻有馬哥里亞字樣與標誌的領針,上面的標誌是一隻火炬、哈利.威廉的肖像,還有一份《光榮航程》的副本,起草人是凱伊.瓦歷斯,記錄著馬哥里亞人是如何促成這次的出走,雖然簽名褪色,但是經過紫外線照射,依然可以辨識。這六件東西都是馬哥里亞人遺留下來的,自從他們離開之後,就找不到任何東西了。」
「凱伊.瓦歷斯是誰?」
「該組織的創始人之一。在群眾嘲笑他們的時候,她挺身出來辯護。紀錄沒有很清楚,不過她似乎在馬哥里亞人最後一次離開地球的航程之前就過世了。她從來沒有離開過地球。」約伯停頓了一下,好像在等人評論,但是沒人說話。「凱伊在《光榮航程》中對政府的多項政策提出反對。基本上馬哥里亞人認為每個世代都受到各種意識形態操控,那些想法一旦被植入就很難移除,從此不再擁有自己的思想,甚至引發了互相的敵意。她把所有問題都清楚地說出來,宗教團體要自律、不應該高壓統治人民、應該了解不同意見的可貴,人人都應該有平等的機會。」
「如果美國社會,是美國對吧?如果他們是如此地高壓,她要怎麼出版這份宣言?」
「那是在中國發行的。」約伯說,「那是地球當時僅存的民主據點之一。」
「馬哥里亞人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弱勢。」我說。
艾力瞇起眼睛,「他們的確有資源,但是如果行動毫無自由,說弱勢也沒有錯。」他在便條紙上亂畫,「現在來談談那幾件文物。」他要求列出這六件文物之前轉手的金額。約伯回報說有兩件是祕密交易,另外四件列印出來,艾力看了讚嘆道,「不錯嘛。」
的確,從交易紀錄看來,陶基的筆價相當於我幾年的薪水,而我算高薪了。另外幾件價值更不斐。
艾力摩擦著雙手,「好,現在她得弄到所有證明,我們才能把這個消息公開。」當然他指的是愛蜜。
「你會負責吧?」我說。這還包含著一些談判,這部分一向是他的專長。
「打電話給她,問她是否願意跟我們在山腰俱樂部見面。」
我打電話給愛蜜,她認為一定是好事,一直向我探口風。我只回答我們還在收集資料,艾力還有幾個問題需要釐清。她可能不見得知道答案,但是應該也沒沒有大礙。到山腰俱樂部之後,艾力會提醒她,得等到沒有人質疑她是所有者,才能把這件事講出去。既然是由我們拍賣這個物件,我們得先保護自己。
「我會到的。」她說。
艾力將杯子放到我們公司的保管室。我叫出它的影像,思考著它的來歷。
或許有人早在馬哥里亞遷徙之前,也就是探尋者號和馬哥里亞人扯上關係前就把這個杯子當成紀念品收藏;也或者這個杯子去過兩次馬哥里亞的新世界了,在回地球接第三批人時跟著回來。機率不大,不過也是有這個可能。如果我們可以證明是後者,杯子就非常有價值了。但是實在是不可能追蹤到那麼遠的過去。
當我告訴艾力我的想法,他要我別興奮過頭了。「超光速旅行(FTL, faster than light travel)在二十七世紀還是件不容易的事,比較有可能的是有人拿到商標權,大量製作探尋者號的紀念杯和制服,然後賣給大眾。」
英文的標誌看起來很有異國情調,馬奎教授有告訴我船名的正確讀法,以標準讀法跟英文發音。他說對於當時的發音還是有點不確定,根本沒有任何的音檔紀錄遺留下來,所以即使看得懂文字,也沒有人肯定這個字應該要怎麼讀。
探尋者號,第一個字應該唸四聲。
飛往未知的旅程。
馬哥里亞人到底到哪裡去了? |
引用:http://mag.udn.com/mag/reading/storypage.jsp?f_ART_ID=169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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