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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必從容

 

     感覺整個人都滄桑了,似乎我的更年期提早運行,時間的刻度順時針疾轉,只見我漸漸浮老不堪的面容。
  
  偷渡半日,解開沉寂封塵的青春的封印。一個人,無聲的離開家門,初生的太陽,稀稀疏疏的光斑,不能帶給我一絲溫暖的感觸,反而更加突顯了我的蒼白冷酷的素顏。稀稀染染的路人,這蕭條無趣的景,已冰封的心支離破碎,灑落一地。
  
  站在斷橋的一端,隨便撿起幾個小石子,無力的拋到湖中,洋洋灑灑過後,蕩起微微漣漣的小波兒。沒看見魚被我驚動,一隻兩隻快活的游動著的倩影,反而在一個小攤販上看見幾隻枯死的魚,已成干。無奈的搖搖頭,背著手,慵懶的踱步而行,太陽依舊是沒有給我淡雅靜美的儀態。
  
  低著頭,跟著路,不知已到何處。機械般的抬起頭,轉左轉右,掃瞄四周的情況,依舊人影恍惚,然而我早已不理會這些了。這裡仿若桃源,滿目溫溫潤潤的樹,棵棵都滋潤閃光,還有芳草,萋萋鬱鬱。仔細聆聽,鳥雀的聲聲催入耳,成為我靜心安神的天籟,片刻,這天籟我便自主接收了。我深深吸一口氣,自然的味道,我很需要,每一根浮躁麻痺的神經,經過一番無言徹底的洗刷後,便剔透晶瑩,彷如一根根透鏡,可以聚集陽光,還帶著一絲安逸。耳朵突然異常的靈敏,聽到水聲伶仃點點,我循聲而尋。
  
  東行百餘步,竹樹枝枝相依,越陌而過,眼下是一個小譚。竹影游水,有魚,似在人間遨遊,奇然逸景。我想撕下沉重且醜陋的面具,將冰涼冰涼的泉水拂到炙熱污濁的臉面,讓其蒸發為水汽,飄散釋然。於是可見潭水倒映著風華正茂的影子,欣欣然。潭底赫然刻著幾個鑲金大字:既來之,則安之,安之若磐石。偷想當年,作出這幾個大字的人多若修仙者。俯坐潭邊,不顧堅石冰冰涼,閉眼暗想自己若長袍舉扇者,眉目修兮,雅然處世。睜眼,景色異變。
  
  不知晨霧何時向我問安,我通體沉侵在這柔紗棉絮般的霧氣中。水籠著霧,霧籠著小譚,我看不見潭水中自由躥東躥西的魚兒,莫非它們是在準備一場盛大的慶典?我不瞭解魚是何處購買的歡樂。於是,我起身,在霧裡摸索著,但始終沒有什麼東西能給我一絲曾今溫柔的感觸。此時我忘記了太陽,忘記了自我,繼續摸索,找一條曲折的小路。
  
  不知誰的簫聲引路,我加快了速度,只見一間古美雅然的小屋。走進看,屋頂竟然有一個女孩,在茅草屋頂,手裡掬著一支竹簫,安然興奏,音音相扣,聲聲悅耳。不知是否世上還存在於我這樣的人,還是從進入此野地,我便是在做夢呢?「喂,喂......那個誰,過來幫我一個忙,幫我......我要下來,你要接住我。」秒夢方醒,疾速奔走過去,伸出兩隻頓時有力量的手,霎那間,那女孩便在我的懷裡了,仿若天空飄落一鵝毛,輕輕飄落在我的手心,我呆目定身著好大一會兒。
  
  距離那麼近,四目相對。那女孩有一雙夜明珠,發光,發亮,我忍受不住這刺激,徒然放開手,她若一片秋光落芳,柔柔地落在地面,沒有一絲聲音。偷偷看她,她一臉的微笑,又帶一絲安謐,嬌小玲瓏的鼻子,安放在自然白皙天絕的美麗畫捲上,仿若天造,我稱鬼斧神工。華發黑如漆,若春柳颯颯翼翼,殘留一絲香氣。通身白紗素衣,腰間圍著粉色錦帶,若仙若神。光腳嫩趾,頑皮可愛。打扮如此不凡,如上界瑤池仙蓮,以使我忘記先前糾結,和不堪一談的心緒。
  
  「公子,請屋裡坐,請。」原來我可以稱她為『姑娘』的,「姑娘,請!」我抬起雙手,指向屋內。原來屋內還有一人,我先行問安,「老先生,謹祝安康。」白髮面潤者還曰:「同安,寒冰公子,時間早已不多,請寒冰公子安靜聽完老夫講罷,熏兒奏曲起興。」一曲婉婉娟娟的流弦,《琵琶行》戈然而起。本想問老者為何知道我的名字,但是且聽他說完再問得其中緣由。
  
  「孩子,生活若水,你不必要強行將水化為炙熱的水汽,那樣你將會心性亂雜,讓俗氣染罷。你不要因為外物的好壞,而或喜或悲的。天下瑣事皆可稱作浮雲,你只消揮一揮衣袖,它們便會消散殆盡。世間浮花夢柳不可數,但是你不能做一個看戲人,你將要去創造,用心境改變外物,從而靜謐自得。浮躁時,可看一些佛經,變得豁達自然。平淡看人間種種的不愉快,你便可心靜自安。即使太陽不現,心中的太陽也要冉冉升起,照到每一個需要安撫的角落。記住,孩子,在世上不要刻意強求自己一定要做一名誰誰誰,然後為人類做出偉大的貢獻,萬事隨緣就好。記住,你是一個豁達灑脫的人,自然的人!」老者淡然說完一番語重心長的妙誅,恰巧曲子也畢,姑娘笑。
  
  「該走了,走了,親愛的,我們會又一次碰面的,再見,安好。」那女孩說了一番奇怪的話。老者有怡然之態,手撫摸著長鬚,笑道:「太陽會在一刻鐘後勃然生輝,你且去觀罷。哦,還有一件事,在你回家的路上,你會遇見一個人,你見過的,在此處......」
  
  「你,你們,到底是誰?」我好奇加急切著。
  
  「千年前的你,亦是千年後的你......」老者笑曰。
  
  「你的紅顏,你的知己......」女孩說完,一雙媚眼直視著我,捨不得離開。
  
  老者依然微笑著,女孩依舊看著我,微笑著,但一起消失了,一瞬間的消失。
  
  霧氣也消失了,我端坐在曾經是小屋所在的地方,驚驚然,奇奇然。不知是夢,是實。呆呆的,仰頭看天,以作判斷。
  
  不一會,只見浮雲緩緩挪走,太陽這羞新娘終是被誰揭開蓋頭,露出紅暈,染紅了大地,融化了千年不敗的內心世界的堅冰,給我不止一絲溫暖的觸感。內心充滿著陽光,想到在竹林,我便想像竹子一樣,內心也怡然自得了。
  
  我不看路,行走美景。來到那個斷橋,邂逅一個女孩,她們很像,但她卻不叫熏。
  
  回到家,一切喧囂的污垢早已經被吞噬,想今日之所遇,不管是夢,是實,卻已不在糾結難安中。提筆,欣欣然在一宣素紙上寫道:
  
  既投身於世,投必從容。

 

 

引用:http://tw.myblog.yahoo.com/jw!hxi7RImaFRs8iX3OysuUWj.O87qBKA--/article?mid=113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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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葉之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