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7/16 | 作者:郭真昀
2人
「爸爸,為什麼那位大叔要抓牠?」一個小朋友說道。
「因為牠生病了,所以那些叔叔伯伯要帶牠去看病。」男人說道。
「牠好可憐唷。」小朋友看向那隻懸在半空中的兔子說。
「快看,角落那隻兔子好可愛唷。」男人說道,在圍欄內的角落有另一隻白色的小兔子正在用粉紅的舌刷洗牠雪白的毛髮,兩頰旁晃動不已的鬍鬚彷彿在隔空搔著觀看者的內心。
做完實驗後,我邊想著上次去花蓮時看到的畫面,邊和麵包走到小福樓上的漢堡王。我點完餐後,坐在我對面的另一位已經在別處吃飽的同學提到,他稍早和其他幾位同學去吃素食時,都感覺到菜中有著乳膠手套和肉的味道。
「應該是心理因素吧!」我想,但是沒有說出口。
昨天,和友人在草坪偶遇一隻可愛的兔子。相當「糟糕」的我們倆,腦中第一個想到的念頭都是牠躺在解剖檯上的樣子。會想到解剖檯,是因為我們都是念和生物醫學相關的學系;可是,第一個反應不是被兔子在草坪上奔馳的可愛感動,恐怕是因為我們都感到了牠這和小朋友嬉戲背後的哀傷,因此就用科學理性的角度來面對牠。
那如果,我們什麼都不懂呢?要是時光倒流到十五年前,我看到這隻小兔應該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傷感,而會多一點的歡笑吧。嬰孩快樂,是因為他不懂,可是長大後的看不到快樂,是因為為對方而苦。我們可以藉由改變自己的心境,去盡量體會美與內心的共鳴妙音。就像在攝影時,我們可以運用「淺景深」和「裁切」的技巧使作品聚焦,在奇山異水中的垃圾堆,去凝結一隻鳥的樂音,花的妍麗,山的壯碩。縱使,鳥兒是立於廢車之上,花是開在寶特瓶中,山的另一面是水泥。
我們可以用內心的清泉去洗滌進入眼簾的污濁畫面,好「假想」自己擁有嬰孩般的天真無邪之樂。我們可以藉由對美的感動來在心中營造出一個適合嬰孩之心生存的所在。
「專氣致柔,能嬰孩乎?……生之蓄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
但是,我們不能只在乎自己有嬰孩般的快樂。我們也該當替兔子想一想,兔子呢?兔子的主人呢?兔子周遭的人所營造的環境呢?他們是不是也擁有一顆嬰孩般的心?他們所製造出的環境是不是適合嬰孩生存?
可是對於兔子而言,我們是否可以度化牠?牠又是否需要被度化?
不知牠在有人,關心牠陪牠玩與獨自守著自己時,內心的反差有多大?愛牠,就應該還牠自由,養牠的人應該像嬰孩一般沒有占有之心,讓牠回到自然之中任其自然發展。周遭的人也應該有一顆嬰孩般的內心,節制自己的欲望,還牠一片自在大地。正是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谿
;為天下谿,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孩。……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常德乃足,復歸於樸。……故大制不割。」
那如果牠安於現狀認為現在這樣過得很好呢?正像一株生長在沙漠的枯樹不會去羨慕熱帶雨林的巨木一般。所以,真正的嬰孩之心應該是:「我獨泊兮其未兆,如嬰孩之未孩。儡儡兮若無所歸!眾人皆有餘,而我獨若遺。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
沒有分別之心,澹泊看待每一件事情。而不是過度用所「學」擔憂煩惱。小時候的嬰孩之心是天真無邪不去過分思考的「絕學無憂」之心。
(待續)
來源:人間福報